就这样,为了不让父母丢面子,为了不在同学聚会上被问“怎么还单着”,我点了头。婚礼很风光,三十桌宾客,我穿着定制婚纱笑着敬酒,听着别人的羡慕,心里却空落落的。
婚后的日子像在演一场漫长的戏。我们住在装修精致的房子里,却各过各的。他下班打游戏,我画画;他周末约朋友打球,我去看展。偶尔一起出门,在别人面前装得恩爱般配,回家立刻恢复沉默。最可笑的是,每次吵架都是因为“别人会怎么看”——我想换工作,他说“别人会觉得我养不起你”;我想把头发剪短,他说“长辈会觉得不像样”。
真正让我清醒的是去年冬天。我妈住院做手术,我在医院守了三天。第四天他来了,提着果篮,当着医生护士的面握着我的手说“老婆辛苦了”。等人都走了,他立刻松开手刷手机。邻床阿姨羡慕地说:“你先生真体贴。”我看着他,突然觉得特别可笑——我们活成了别人眼里的模范夫妻,实际上连陌生人都不如。
那天晚上我哭着问他:“我们这样有意思吗?”他说:“大家都这样过的,你想要什么特别的?”那一刻我明白了,我们要的不是同一种生活。他要的是表面光鲜,我要的是真实温暖。
提离婚的过程比想象中艰难。父母说:“都这个年纪了,离了还能找到更好的?”朋友劝:“他又没出轨没家暴,将就过吧。”最让我心痛的是,连他自己都说:“我可以改,你要我怎么做都行,离婚太丢人了。”看,到最后,他在意的还是面子。
但我真的累了。累到不想再在朋友圈发精心修过的合影,累到不想在过年时假装幸福,累到每天回家都要深吸一口气才开门。我才三十五岁,难道要这样演到老吗?
决定离婚后的这半年,我搬出来租了个小房子。第一次去宜家为自己选家具,第一次周末想睡到几点就几点,第一次素颜出门不怕遇见谁。虽然有时候会孤单,但至少不用勉强自己笑。
上周整理东西,翻出结婚时朋友送的礼物,卡片上写着“白头偕老”。我哭了,但不是因为后悔,而是为那个勉强自己这么多年的姑娘感到心疼。如果早点明白,幸福不是活给别人看的,也许我能更早开始真正的生活。
现在离婚手续快办完了。我知道以后的路不会容易,会有异样的眼光,要重新适应单身生活。但当我每天醒来,不用再扮演某个角色,可以真实地做自己时,那种轻松的感觉,比任何面子都珍贵。
这段婚姻让我明白,将就只能维持表面的完整,永远给不了内心的满足。日子是自己过的,不是演给别人看的。如果说有什么遗憾,就是没有早点明白这个道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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