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买 “二手相机” 付款后卖家拒发货拒退款

    这件事过去好几个月了,可每次想起来,心里头还是堵得慌。不是心疼那几千块钱——虽然那也确实是我省吃俭用攒下来的——更多的是那种被人当傻子耍的愤怒、无助,还有对自己轻易相信陌生人的懊悔。我想把这段经历原原本本地写下来,也算是个发泄,如果能给其他人提个醒,那就更好了。

    那是去年秋天,我一直想买一台富士的微单相机,喜欢它那种独特的色彩。新的太贵,就把目光投向了二手平台。那段时间,我几乎天天泡在闲鱼上,翻来翻去,比参数,看成色,聊卖家。整个人都魔怔了,做梦都梦见自己端着相机在拍照。

    然后,我就看到了他那台。富士XT30,二代,配一个不错的镜头。他主页看起来挺正常的,卖过几件衣服、鞋子之类的,信用是“极好”。最关键的是,他标的价格比市场价低了差不多一千块。我心动了,立刻私信他。

    他回得挺快,话不多,但问什么答什么。我让他多发点照片看看,他很快就发来了,各个角度的,机身看起来没什么磕碰,镜头也干净。我问他为什么卖这么便宜,他说是女朋友送的生日礼物,分手了,看着闹心,想赶紧出手。这个理由,当时听着还挺合理,甚至有点替他难过。现在想想,我真是too young too simple。

    聊天的过程中,我反复确认:“功能都完好对吧?没有暗病吧?快门数多少?”他都一一保证,说绝对没问题,个人一手自用,非常爱惜。他还说:“你放心,我急着出,没必要骗你。” 他的语气那种带着点不耐烦的坦诚,反而让我更相信他了。人就是这样,一旦心里想要那个东西,就会自动为它找理由,把所有警示信号都当成是巧合。

    纠结了一晚上,第二天上午,我还是没忍住,点了“立即购买”。三千五百块,直接从我支付宝划走了。付款成功那一刻,我心里还挺激动,感觉梦想成真了,已经开始盘算周末去哪儿拍照。

    付完款,我客气地跟他说:“哥们,麻烦早点发货哈,期待!”

    他回了个:“嗯。”

    就是从这个“嗯”开始,事情变得不对劲了。

    第一天,我看物流信息,一直是“等待卖家发货”。我想,可能他忙,没空打包,再等等。

    第二天,还是没动静。我又去催他:“你好,请问发货了吗?” 这次,他没回。我心里咯噔一下,但还想,也许他忘了看手机。

    第三天,我有点急了,直接拨了他留在平台的电话。响了很久,没人接。再打,直接挂断了。我这才真的慌了,在闲鱼上连续发了好几条消息,从礼貌的询问,到略带焦急的催促。

    石沉大海。

    到第四天,他的闲鱼头像灰了,点进去,显示“该用户不存在”。我脑子“嗡”的一声,一片空白。被骗了。这三个字像锤子一样砸在我心上。我坐在电脑前,手脚冰凉,反复刷新页面,希望是系统bug,但现实就是那么残酷。

    愤怒、委屈、还有一种被掏空的无力感,一下子全涌上来。我像个傻子一样,对着电脑屏幕骂了一句,声音都在抖。那几天,我干什么都提不起劲,工作频频出错,脑子里反复回放和他聊天的每一个细节,恨自己为什么那么蠢,为什么没早点识破。那台根本不存在的相机,像一个幽灵,在我脑子里挥之不去。

    不能就这么算了。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,开始想办法。首先,我在闲鱼上发起了退款申请。意料之中,毫无反应,因为卖家账户都已经不存在了。然后,我立刻联系了闲鱼的官方客服。打人工电话,排队排了半个多小时,好不容易接通,我把情况一说,客服小姑娘用那种训练有素的、温柔的、但毫无用处的语气告诉我:“先生,请您放心,我们已经记录了您的情况,会尽快核实处理,请您耐心等待。”

    “尽快是多久?他的账户都没了,这明显是诈骗啊!” 我尽量压着火气。

    “处理流程是需要时间的,先生。我们会有专门的工作人员跟进。”

    这种官方辞令,听着让人绝望。我知道,他们每天处理成千上万的纠纷,我的事,对他们来说,只是一个工单号。

    在等待平台处理的那段日子,是最煎熬的。希望像肥皂泡,一会儿觉得平台肯定会管,一会儿又觉得钱肯定打水漂了。我跟朋友说起这事,他们有的安慰我,有的说我太不小心,还有的说:“算了,就当花钱买教训了。” 可我咽不下这口气,这算什么教训?教训就是以后不要相信人了吗?

    平台那边等了快一周,还是那句“正在处理中”。我意识到不能干等了。我查了那骗子的手机号,归属地是外地。我尝试着拨了好几次,永远是无法接通。我又通过支付宝的转账记录,能看到他的名字最后一个字,是个“伟”字。就这点信息,像大海捞针。

    我甚至想到了报警。我去了附近的派出所,民警接待了我。听我讲完,他叹了口气,很直白地说:“小伙子,你这个情况我们知道了,但是呢,这种网络诈骗,金额说大不大,说小不小,对方身份信息不明,所在地也不清楚,破案难度很大。我们可以给你做个登记,但你要有心理准备。”

    我理解民警的难处,他们有大案要案要办。做了笔录,拿到一张受案回执,我心里明白,这更多是个心理安慰。

    事情在付款后的第十天出现了转机。我也不知道是哪一步起了作用,或许是平台终于审核到了我的订单,或许是我的不断投诉起了效。那天下午,我习惯性地打开闲鱼,看到一条系统消息:您的退款申请已通过,款项将原路返回。

    我愣住了,反复确认了好几遍。当手机真的收到支付宝的到账通知时,我长长地、长长地舒了一口气,整个人像虚脱了一样。钱回来了,可这个过程耗掉的心力,那种对人与人之间信任的磨损,却很难弥补。

    现在,我偶尔还会上闲鱼看看,但再也没有买过任何贵重物品。那次经历像一根刺,扎在我心里。我常常想,那个骗了我,最后又没能得逞的“伟”,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?他可能就生活在某个城市的角落里,用同样的手段对付着下一个像我一样,怀着期待和信任的人。

    我算是幸运的,最终没有经济损失。但我真的希望,没有人需要经历我经历过的这种焦灼、愤怒和自我怀疑。网络交易,方便是真方便,但那背后隐藏的人心险恶,我们不得不防。这不是什么大道理,这是一个被现实狠狠上了一课的人,最真实、最朴素的感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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