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起来挺有意思的。去年冬天,我在小区门口捡到一只流浪猫。那天下着雨,小猫蜷缩在垃圾桶旁边发抖。我把它带回家,给它洗澡、喂食,还在朋友圈发了照片。结果你猜怎么着?点赞最多的居然是那个只在微信上聊过两次的房产中介。而你的头像,安安静静地躺在我的好友列表里,就像从来没有存在过。
我们认识多久了?三年?五年?说实话我都记不清了。只记得是在一次朋友聚会上加的微信,当时还聊得挺投机的。你说你喜欢旅行,我说我想去西藏;你说你爱看电影,我说我最喜欢《肖申克的救赎》。那天晚上我们聊到餐厅打烊,服务员站在旁边等着收拾桌子,我们才不好意思地起身离开。
可是后来呢?后来就像大多数萍水相逢的故事一样,我们渐渐淡出了彼此的生活。刚开始还会互相点赞,偶尔评论一句“拍得真好看”或者“这家店我也去过”。再后来,连点赞都省了。你的朋友圈变成了一条横线,我不知道是你屏蔽了我,还是你根本就不发朋友圈了。
有时候深夜翻通讯录,看到你的名字,我会想,你现在过得怎么样?是不是还经常出差?还喜欢在周末去看画展吗?那个你说想学的陶艺,最后去学了吗?这些问题在我心里转了一圈,最后还是默默消失了。因为我发现,我连问一句“最近好吗”的勇气都没有。
其实我发过一条仅你可见的朋友圈。那是去年我生日那天,我写了很长一段话,说这些年的成长和遗憾,说那些想说却没能说出口的话。设置可见范围的时候,手指在屏幕上悬了很久,最后还是只勾了你一个人。那天我从早上等到晚上,手机通知响了无数次,可没有一次是你。晚上十一点,我默默删掉了那条朋友圈。你看,我们之间连这么刻意的试探,都得不到回应。
上个月在商场,我好像看见你了。电梯从上往下,你从下往上,就那么两三秒的时间。你身边站着个女孩,你们有说有笑。我愣在原地,直到电梯到达顶层发出“叮”的提示音。那天我在顶楼的咖啡厅坐了很久,心想如果真的是你,那女孩是你的女朋友吗?你们在一起多久了?如果当时我主动打个招呼,现在会不会不一样?
但人生没有如果。我们就像两条交叉线,在某个点短暂相遇,然后朝着不同的方向越走越远。有时候我会点开和你的聊天窗口,上一次对话还停留在三年前的春节,那个群发的祝福消息。我打了又删,删了又打,最后发出去的,永远都是那句不痛不痒的“新年快乐”。
最让我难过的不是我们变成了陌生人,而是我们连陌生人都不如。陌生人至少可以大大方方地擦肩而过,可以理所当然地互不相识。而我们呢?我们记得彼此的名字,知道彼此的存在,却活成了对方世界里最熟悉的陌生人。
昨天我又去了我们第一次见面的那家餐厅。装修已经变了,菜单也换了一批,连服务生都认不出来了。我坐在当初那个位置,点了一样的菜。吃着吃着突然就笑了——原来有些东西,真的只适合留在回忆里。
其实这样也挺好的。你在你的世界里忙碌,我在我的生活里奔波。我们互不打扰,各自安好。只是偶尔,在夜深人静的时候,我会想起那个聊到餐厅打烊的夜晚,想起我们曾经也有过无话不说的时刻。
如果有一天,我们真的在街上遇见,我希望我能鼓起勇气,像老朋友那样打个招呼。不是说“你好”或者“再见”,而是轻轻说一句:“好久不见,你还好吗?”
然后继续各自前行,就像从来没有认识过一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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