起初觉得挺傻的——孩子才黄豆那么大,能听见什么呀?可老公挺认真,第二天就买了本《小王子》。那天晚上,他清了清嗓子,有点紧张地开始读:“如果你驯养了我,我们就会彼此需要……”
他的手轻轻放在我肚子上,声音温柔得不像平时那个粗线条的男人。说来也怪,原本有点孕吐难受的我,听着听着就平静下来了。那一刻,房间里只有他低沉的声音,还有窗外淡淡的月光。我突然觉得,我们三个真的连在一起了。
从那以后,读故事成了我们每晚的仪式。
老公下班再累,也会拿起书读上二十分钟。他什么书都读——童话、诗歌,甚至他喜欢的科幻小说。慢慢地,我发现宝宝好像真的能听见。读到紧张的情节,胎动会特别活跃;读到舒缓的段落,又会变得很安静。有次读《猜猜我有多爱你》,说到“我爱你一直到月亮那里”时,宝宝轻轻踢了一下,正好在老公手掌的位置。我们相视一笑,心里暖暖的,好像宝宝在说:“我听到啦。”
孕中期,老公出差一周。头两天我自己读,总觉得缺了点什么。第三天晚上,我灵机一动,把他之前读的故事录下来。按下播放键,他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:“当夜色降临,我站在台阶上倾听……”就在这时,宝宝突然动起来,比平时都要欢快。我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——这个小生命,也在想爸爸呢。
后来我们开始即兴编故事。老公会编“小熊一家去野餐”的故事,讲到小熊爸爸笨手笨脚地准备食物时,他自己先笑场了。我也会讲自己小时候的故事,告诉宝宝外婆家后院的枇杷树,还有第一次学骑自行车摔的跤。这些没什么章法的讲述,反而成了最珍贵的时光。
孕晚期,我经常睡不好,腰酸背痛。每当这时,老公就会打开小夜灯,随便找本书来读。他的声音像有魔力,总能让我慢慢放松下来。有回半夜腿抽筋,他一边帮我按摩,一边念着《海鸥乔纳森》的片段:“完美速度不是飞得快,而是充满爱……”疼痛渐渐缓解,我看着灯光下他专注的侧脸,突然特别感动——这个男人,在用他的方式守护着我们俩。
离预产期还有一个月时,我们开始读《永远爱你》。那是本关于父母之爱的绘本,文字很简单。可读到“我会永远爱你,永远喜欢你,只要我活着,你永远是我的宝贝”时,我们都哽咽了。老公把脸贴在我肚子上,轻声说:“宝宝,爸爸妈妈好想见你,又好舍不得你这样陪我们的日子。”
现在宝宝出生三个月了,是个健康爱笑的小姑娘。神奇的是,每当她哭闹时,只要听到爸爸讲《小王子》,就会慢慢安静下来,睁着大眼睛认真地听。而老公抱着她读书时,眼神里的温柔,和当初隔着肚皮给她讲故事时一模一样。
昨晚,老公又拿起那本边角都磨破了的《小王子》,我怀抱着女儿,他搂着我们俩。当读到“真正重要的东西,用眼睛是看不见的,要用心”时,女儿突然咯咯笑起来,小手在空中挥舞。
这一刻,我忽然明白了——那些夜晚的每一个故事,都不只是故事。那是爸爸在告诉女儿:从你还未看见这个世界开始,我就这样爱着你。而这份爱,会像他读过的每一个童话那样,永远没有结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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